“1，2，3。”
呈上来的麦捆随意地堆在地上，克洛依百无聊赖地清点着它们的数量。
她麾下的农民要花大把时间把这些麦子收割，然后将5％的收成上缴克洛依。
不过这也太少了，少到屈指可数，这些麦子可能都不足以养活希蕾娜堡的人。
更令人头疼的是，亚弗洛斯领内的作物以小麦为主，粮食作物附加值极低，很难变现出富余的钱币。
如果不靠林柏的关税，亚弗洛斯的经济一定会陷入停滞。
要不要调高对农民的税率呢？
她将一碗热腾腾的燕麦粥喝下，舌头舔舐着嘴唇上残留的乳白色液体。
再这么下去她自己可能都吃不饱了，这可不行。
人类之所以分化出统治阶级，就是为了集中社会资源而作出的妥协。平民需要供养一小撮人吃穿不愁，从而让他们腾出时间来管理或创作。
之前，克洛依对这个理论嗤之以鼻，但当她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时才发觉情况不妙。
长桌边坐了很多人，汐奈，露西亚，爱丽丝，安洁，乌娜和安娜都在，君士坦丁出去锻炼了，她没有吃早餐的习惯。
克洛依需要喂饱这么多人，仅靠交上来的麦捆能否做到还是个未知数。
“这个月得省着点吃了……”
克洛依耷拉着脸，虽然她是吸血鬼，但她也会有正常的饱食欲，绝食的想法破灭了。
汐奈已经将面包吃入肚中，不像之前那样狼吞虎咽，她在餐桌上显得有些拘谨，毕竟有许多她之前并不认识的人。
虽然克洛依早就将她们互相介绍了一遍，但汐奈还是对乌娜她们有些警惕。
尤其是安洁，克洛依能感觉出汐奈对她有种很深的惧意。
“我吃饱了。”
汐奈优雅地用餐巾擦尽嘴边的残渣，起身想要离去。
“你的胃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？”爱丽丝握住手中的刀叉，惊讶地问道。
汐奈沉下脸，没有回答，自顾自地离开了。
总感觉不对劲。
待汐奈走远后，餐桌上才热闹起来。
“主人不喜欢吃包子吗？”
安洁手指间的空隙夹着五六个小包子，她一个接一个地吃入嘴中。
“啊，嗯。”克洛依心不在焉地回答。
比起包子，她更喜欢吃粥，因为妹妹只会做粥。
“哼，我们神职人员一般不吃早饭的。
乌娜的手里正拿着两块大饼，一块蔬菜馅，一块肉馅，她似乎正在从这之中抉择。
“那你怎么吃得这么起劲？”安娜询问道。
“亚蕾娜大人说不吃早饭伤害身体。”
乌娜将肉馅大饼一口吞进嘴里，她的小圆脸撑得鼓鼓的。
“想吃就吃，别拿亚蕾娜当挡箭牌。”爱丽丝笑着说道。
“那我就笑纳了～”
乌娜咬下另一只手上的蔬菜大饼，突然啊地大叫起来，她咬到了自己的手指，大饼却已经不见踪影。
“我已经帮你解决了哦。”
安洁摸着微微凸起的肚子，嘿嘿地发笑。
“喂！给我吐出来！”
乌娜火冒三丈，她愤怒地向安洁冲去，幸好被安娜拦了下来。
“慢慢吃，还有很多。”
露西亚在一旁捂住嘴轻笑，并将新的大饼送上餐桌。
真热闹。
克洛依垂下眸子，感到一阵空虚。
她忆起和妹妹一起吃饭的时光。
妹妹经常喜欢在餐桌上聊学校里的同学，当夏逆问她有没有中意的男生时，她还害羞地别过头去。
那段记忆恍如隔世。
“我饱了。”
克洛依放下吃剩一半的粥，然后站起身子。
“克洛依大人，您……”露西亚好像还想说些什么。
“祝各位用餐愉快。”
克洛依咧开一道僵硬的笑容，转身离去。
她走上楼，却往自己房间的相反方向走去。
她想找汐奈。
走廊里只有克洛依一个人，她还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脚步声，她向窗外望去，太阳已经从地平线爬了出来，斜挂在天边。
当她第一次来到这个回廊时，窗户还被牢牢地封死，整个希蕾娜堡就像传说中的鬼堡一样死气沉沉。
那是诺林的杰作，他若踱步在被黑暗笼罩的走廊里，难道不会感到害怕吗？
克洛依虽然身为吸血鬼，但却对光亮具有着本能的爱好，简直就像扑火之蛾一样滑稽。
她收回视线，转而看向眼前精美装修过的木质房门，克洛依凑近嗅了嗅，好像有股清新的气味。
汐奈的房门紧闭，克洛依吞了口口水，轻轻地敲门。
无人应门。
诶？难道她没回自己的房间里来吗？
克洛依还想敲门，但门突然吱呀地开了，露出一条细细的门缝。
“是克洛依啊。”
汐奈的眼框边晕染起淡淡的红色。
“你哭了？”
“不……没有。”
克洛依长长叹了口气，说道：“让我进去吧。”
汐奈将门缓缓打开，房间里的内饰一览无遗，比起克洛依上次来这里时更加杂乱：书本像堆柴一样放在书柜里，梳妆台上随意散落着化妆品。
克洛依随手将门关紧，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——香甜的血腥味，还是从汐奈的身上冒出来的。
汐奈坐在床上，显得有些紧张。
综合以上情形，克洛依得出一个合理的推论：“你来例假了？”
汐奈的双颊泛红，说道：“嗯……”
“这种事很正常，没必要害羞，我等会让露西亚给你泡红糖水，注意别着凉了。”
克洛依把照顾妹妹的招式照猫画虎地复刻在汐奈身上。
“我知道，只是有点难受。”
汐奈抚着胸 口，原本活泼的她如今却如同变了个人似的。她眼神游离，朱唇微张微合，令人怜爱。
克洛依顺势坐到汐奈的身边，她好矮，脚甚至够不到床底。
“没事，我会在你身边。”克洛依轻柔地说道。
汐奈沉下脸，将手放在两腿之间，她低声说道：“我觉得我好像局外人……”
果然，汐奈觉得她被孤立了。
明明是希蕾娜堡的主人，她却被排斥在外，人们都以克洛依为中心。
没人关心汐奈是谁，她们眼中只有克洛依——但事实并非如此，一定要让汐奈知道这一点。
“今天早上你表现真好，明明在几个月前还不怎么敢说话，反而是我……就像一个人偶一样坐在上面。”
克洛依轻轻地将手叠于汐奈的手上，身体靠在她的肩部。
“才没有呢，汐奈就是汐奈。”
“呜，我想爸爸了，他教我做领主一定要有能力和才干，可他却……很多人说他是疯子，我能看出他们怀疑我也是疯子，只有诺里亚愿意接纳我。”
汐奈的声音逐渐变得沙哑，显然诺林在她心中有着不可磨灭的影响。
“但我能看出他对我爸爸有着深深的恨意，可能在心底对我也是一样的……”
“不，你父亲是个好领主，你也一样。”克洛依温柔地说道。
让诺林饱受疯狂折磨的罪魁祸首——卡洛曼已经死了，被克洛依亲手杀死的。
克洛依不知道她当初抱着怎样的心情刺杀卡洛曼，但给汐奈报仇一定占了很大的因素。
克洛依浑身开始发烫，血腥味越来越浓重，她刚满足的食欲又熊熊燃起。
汐奈肉眼可见地有些动摇，她抚摸着克洛依的头发，淡淡地说道：“谢谢你，小克洛依。”
克洛依勾住汐奈的脖子，将汐奈扑倒在床上，她已经忍受不住心中的那团火焰了。
汐奈红着脸，似乎已经预见将来要发生的事情，她放松全身，将双腿微微张开，任由克洛依肆虐。
但克洛依只是张开樱桃小嘴，朝汐奈的白嫩脖颈悄悄嘬了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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